丁磊越来越火了。一个采访视频,不仅让“赚钱只是顺便的事”、“金钱带来的幸福5%都不到”成了振聋发聩的刷屏金句,更帮网易一堆产品猛刷了一波好感。对此,有人笑称“丁老板为中国内容营销者敲响了警钟”,也有人感叹“丁磊是网易首席营销官,每一次出场都为公司省下了巨额宣传费” 。当然,让更多人不解的是一个“玄学问题”:同样都是大佬装x,为什么丁磊非但没被嘲讽,反倒赢了一片好评?
CEO营销,丁磊不是第一个,也并非最后一个。追究这种营销力的源头,除了网易不断上扬的股价和关注度外,还和丁磊与网易一贯的形象、公关套路有关。
一、大佬们的人设各异 丁磊选择了政治最正确的那个
公关的终极战场始终是CEO。从马云、张朝阳、刘强东、雷军到周鸿祎,大佬们都深谙CEO营销的技巧,更知道CEO的形象中隐藏了外界对企业的集体想象。基于个人经历及公司发展诉求,大佬们的人设各异,其公关套路也不尽相同。
阿里巴巴的基业属性,要求马云需要成为偶像、教主、导师。从传记到语录到演讲,层出不穷的洗脑文,为马云俘获了大量崇拜者,也将他和阿里巴巴推上“神坛”;张朝阳则不同,他选择了自己走下神坛,其人设也从“话题之王”过渡到了时时禅修、远离世俗的“神人”,正如今天的搜狐逐渐淡出公众视线;京东万年老二的市场地位需要一个强悍的勇士CEO,所以刘强东被比拟成了他的宿迁老乡西楚霸王项羽,有意无意地对外展示“霸王之气”。比如,为员工住集体宿舍发飙、为“老家还有国美苏宁门店”发飙、为妻子“被叫奶茶妹妹”发飙。在搜索引擎上,“刘强东发飙”甚至一度成了热词。
画风一向清奇的网易,则为丁磊选择了另一条路线:不做教主、神人,也不做霸王,而选择了做个与民同乐的“平民丁”。这让丁磊成了活脱脱的网红大佬。
1、最好的公关不是自high,所以丁磊站到了台前
自互联网解构精英话语体系后,公关们便频繁地被教育:端着的套路已经行不通了,最好的公关不是自high,而是接地气、有温度。不管是统治一国之领袖,或是做“人的生意”的企业CEO,亲民的领导层人设,都是政治正确之选,多数时候也是效果最佳之选。所以,奥巴马常到快餐店吃饭,库克在造访中国前开通微博,高冷如李彦宏都开始上节目爬泥潭、过草地、吃内脏、穿牛皮。传说中“和用户走得最近的互联网公司”网易,在这方面自然贯彻得更加彻底。
过去一年,丁磊的个人专栏、账号开遍了网易域内产品。你可以在网易云音乐上看到他分享的音乐,在网易考拉《丁磊私物精选》中看到他用大白话给你安利日本海苔、美国饼干和意大利饮料。连网易美学上,都可以看到他为你推荐各种护肤品。
直播与用户的沟通互动更直接自然,所以丁磊参加了一场又一场直播,为网易考拉评测iPhone7防水性能,为网易味央直播谈养猪、吃猪粮点心;为阴阳师直播抽SSR和非洲人共患难;为网易严选直播采摘西湖龙井。而观众竟也吃这一套,每一次直播都闹出不小动静,动辄就是500万人围观。
在丁磊之前,大佬们远在天边,言必称战略、格局、风口、生态,没什么人味儿。你不知道真实的他们性格如何。而网易则亲手为丁磊抹去了“距离感”,将他喜好的一大半都摆到了大众的面前,自然而不做作。这一亲民套路的效应正如网友所说,这种身家的人愿意这么接地气,实在“萌的一笔”。
2、公关们志在让领导变得无趣 丁磊却擅长将自己变得有趣
丁磊的“与民同乐”哲学,第一层含义是“与民亲近”,第二层含义则是“予民快乐”。企业公关们善于将领导们变得无趣、乏味,网易却擅长将丁磊变得有趣、有料。在丁磊身上,存在着一种微妙的“反差萌”:
一个带领公司走向400亿美金市值、身价1200亿的互联网大佬,却常年担纲互联网圈的无敌段子手,让人“笑到抑郁症都治愈”;一个不喜露面,不轻易接受采访的人,却时常放下身段,为自家产品直播,成为活在表情包里的男人;
一个做互联网出身,在业内摸爬滚打20年的文艺青年,却偏偏要跑去养猪、种茶当农民企业家;一个千亿身家大富豪,却梦想像文科生一样有文采,理想生活是“在一个山上,燃起篝火,自己抓山上的野鸡来烤,听着爵士音乐,看看露天电影,架一个电文望远镜看看星空。”
丁磊身上带有一种冲突、意外和戏剧感:他的一面是柴米油盐酱醋茶,另一面是琴棋书画诗酒花;他可以一边和你谈音乐、谈艺术、谈情怀,也可以一边和你聊养猪、谈茶叶、给你推荐化妆品和拉杆箱。这种反差属性确实让他圈了不少粉,所以网上流传的尽是他的“趣事”、“段子集”。
如果要追究为什么“反差萌”的套路更吸粉,其原因或许在于:有丁磊在的场合,你更容易产生情绪波动。很多人看到李彦宏、马化腾的反应可能是“哦,他是大佬”。但看到丁磊,反应却极可能是“这么逗比的人是怎么当上老板的?”丁磊的存在,就像是网易新闻中的神回复,出乎你的意料,又能逗你开心。这也部分解释了文章开头的玄学问题:因为观众只会真正欣赏可以看到自己影子的人,而丁磊对他们而言,是个有小缺点的、真实的人;因为观众喜欢冲突和意外,而丁磊身上的反差萌,让他们感到了愉悦。
二、“任性”和“不务正业”是丁磊最高明的PR
和王健林的“一无所有”和马云的“悔创阿里”不同,多数人都认同丁磊所说“挣钱只是顺便的事”是一句诚恳的话,原因在于:网易这家公司的画风和别家公司确实不太一样。网易被认为是国内互联网公司中,“数得出的可以兼顾大众化又不失情怀、腔调的公司”,有媒体人更直接形容为一句“吃相不难看”。
从盈利导向的眼光来看,丁磊是个不折不扣的任性总裁,做过很多“不务正业”的事:为了让大家吃到不含瘦肉精的猪肉,丁磊交了几千万学费去养猪;为了消除教育资源不公平,丁磊创办了没有广告的网易公开课;在喝过50万一瓶的普洱茶后,他开始包下家门口的茶园种茶……过去,互联网主要通过技术应用去改变人们生活的上层建筑,而丁磊则只身冲进生活的下层,搞起了“接地气”的事,去发现那些客观存在、但多数公司又不愿意碰的需求,并以还算体面的方式填补了它。这一思路颇像中国民俗社会学领域主张的“眼光向下的革命”,更为丁磊蒙上了一层孤胆英雄的色彩。
在PR业内,几乎所有人都同意,再厉害的公关都难以对抗趋势。而这个趋势中的很大一部分,就是产品力和企业顶层设计。公关不是独角戏,靠单枪匹马获得胜利的英雄主义只存在虚幻。公关的范畴也早已不是简单的结果沟通,而与更上游的企业战略、产品策略关联密切。
丁磊的多数“任性”的举动,则恰好应证了采访中的那句话“好的东西,应该是普世的”。不管是养猪、种茶、公开课,还是做跨境电商都是如此。也是在这一层面上,丁磊的“与民同乐”真正进入了它的本义。转换到企业家视角,则是“达则兼济天下”,赚钱也自然成了一件顺便的事。
如果说通常互联网的产品大多求“轻”求“讨巧”,那么网易的产品就相对“重”很多,网易味央、网易考拉+严选、网易游戏都是如此,表现出了“吃力却讨好”的态势。让用户喜欢你、认可你的同时,愿意给你掏钱,这被丁磊视为是“真正的商业”,是“站着把钱赚了”。正是这一理念,成了网易公关的最大春药。当有人只身冲到生活的下层,为你带来安全猪肉、平价明前龙井、国外好物和免费公开课时,嘲讽便成了一种政治不正确,伴随而来的就是网易与丁磊与日俱增的吸粉能力。
由此看来,丁磊和网易的PR套路中,亲和力、反差萌只是表层,与民同乐的产品策略和公司价值观才是深层。在兼顾商业的本性之外,“任性”地做一些看似“不合时宜”、“不务正业”的产品,这或许才是丁磊和网易最深的PR套路。所以有网友说:以前喜欢比尔盖茨、李彦宏,后来发现那只是因为他们富可敌国。喜欢丁磊就不一样了,“因为他有趣、好玩、但不乏精明、懂人性、高格局等优秀商人必备的一切条件。”
不管你服不服,一个最新的例证是,丁磊准备和高晓松在杭州开一座图书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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